“不管是否有意，恶魔都是蛊惑人心的存在，所以议论恶魔或使徒是否有罪是个错误命题，从使徒与恶魔誓约的那一刻，不、也许是更早之前，他们就已经背负罪名。使徒由恶魔选择，只有承认宿主的罪名恶魔才会降灵誓约。”
“……是这样吗？”
洛红叶偷偷望向恶魔。
恶魔轻哼一声，撇开目光。
“但是！也有像伊莎小姐所属一样约束恶魔的组织，只要不破坏普通人的秩序，没有理由赶尽杀绝。”
“你说索多玛？少女，你不了解那个地方。作为以强弱而划分权力，等级森严的索多玛也存在派别之分。而那里同样有人认为恶魔不是一种合理的现象，主张消灭所有恶魔。他们领导者的名字叫‘伊丽莎白’。”
“伊莎小姐！”
洛红叶惊呼。
“没错，正是那个伊丽莎白。世上唯一曾与神灵对话之人，图特眷属、真理低语者。她做的事几乎代表着正确，每一句话都要被世人揣度琢磨。信徒们说她是窃取神能的普罗米修斯，将新的火种洒向大地。但更多的是称她为半神。”
“……，抱歉，我所知道的伊莎小姐恐怕没有这么伟大。她只是一个稍有闲暇就躲在奶茶店里无所事事的上班族，平时教课也很认真，会花时间为我辅导功课，是个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“是么，她在你面前是这个样子啊。但少女你要明白，狮子永远是狮子，就算收起獠牙它也不会变成花猫。更何况是那曾经一个人险些覆灭索多玛的伊丽莎白公主殿下。”
“伊莎小姐以前想覆灭索多玛？”
“啊，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长老院那群老家伙不识货，把从埃及挖到的‘智慧之书’原本当成祭祀通灵仪式，想要找人破译，我就帮忙瞅了两眼，结果从图特那里得到了一半知识。为此他们追了我半个世纪，硬想把我脑子里面的东西再给炼出来。我实在被惹得有些不耐烦才打算给他们留点儿教训。”
熟悉的女声出现在耳边。
“往里靠靠小动物，旁边没有座位了。”
洛红叶收拾书本挪向里面。
伊莎小姐端着早饭款款落座。
“您出现的时机真是令人心惊胆战。”
神父打趣道。
“说别人坏话前要四处张望一下，有很大的几率她就在你身后。”
“只是在传颂您的伟绩而已。既然您都来了，我再当本人面说下去未免显得有些谄媚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容在下先行一步。”
“请吧。”伊莎搭着腿，闲适地品尝豆浆。
“您没有把我留下的想法么？”神父诧异。
“美好的早餐时间比什么都重要，不是么？更何况我的风格里没有做无用功这种情调。”
“不愧是伊丽莎白殿下。”
神父喝下最后一口咖啡，起身准备离去。
“呐，神父。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伊莎忽然朗声开口，而神父也因此停下离开的脚步。
短暂的沉默，男人做出回答。
“为见老朋友留下的东西。”
他没有回头。
“那你见到了吗？”
“见到了。”
“你见到了什么？”
“依稀明灭的尽头。”
留下最后的话，神父大步走出早餐店。
只剩三人坐在桌前，紧张的气氛逐渐弥漫。
洛红叶几次想开口，却被畏惧的心理所压迫。
不知道该如何说，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复习的话，比起这么嘈杂的环境秦店里会好很多。你的状态我还没有告诉秦。”
伊莎开口打破沉默。
“……，”咬了咬牙，少女提出她一直所困惑的问题，“伊莎小姐，成为恶魔的过程是可逆的吗？”
“恶魔是一种以‘本我（弗洛伊德心理结构理论）’为主体的存在，就使徒而言，在成为恶魔后他所存在的罪名与欲望会无限放大。你也不想无法控制地做什么错事吧。”
伊莎小姐答非所问。
“来做个约定，如果你成为恶魔，你将由我杀掉，在此之前我帮你保密如何？”
她伸出小指。
真是个孩子一样的约定方式。
洛红叶想笑，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。
现在方才明白，自己想象中软弱。
到底还是还是害怕死亡。
深吸几口气，努力使颤抖的手显得不是那么异常。
心中唾弃着自己的懦弱。
洛红叶缓缓伸出胳膊。
然而下一瞬间，却被人压住。
“没必要做这种无聊的约定。”
恶魔下额微抬，略带傲慢地注视着伊莎。
“她是我的使徒，和你们不一样。她不会成为恶魔，绝对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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